第(3/3)页 他像太虚子一样轻声的问。 李密怅然笑道:“我能怎么回答,呵呵,就像所有人会说的那样。我记得我说,树都腐朽了,砍了再种便是。” “可是,然后他就笑了,像是找到了答案一样的笑了。他说,是啊,既然腐朽了,那砍了再种便是,总有新树。” 说到这里,他停下来喝水。 张鸣下意识的问道:“然后呢?” “然后?” 李密抬起头,望向窗外说道,“然后他就跑出去将老夫的槐树砍了。” 张鸣:“???” 李密笑道:“我当时问他,你要种树自己种就是,砍老夫的树做什么,这棵槐树可才刚刚成年,没有腐朽呢!” 几人也是疑惑不解。 “结果他说,呵呵,没砍过树,我也试试力道,万一用岔了劲。” 李密摇头失笑,时光易逝。 张鸣有点无语,师父这么大的人了,怎么还改不了淘气的毛病。 “然后呢?” 他继续问道。 李密摸索茶杯,叹道:“然后他就走了,带着槐树,再也没有回来。” 张鸣默然。 师父想问的一定不是树腐朽了怎么办,师父想做的也一定不是砍槐树。 “后来的事我听说了,这些年我再也没给其他人提起过。灵枢观太虚子过三郡七城十府,辩败浩然圣人……” 李密正襟危坐,像是面对神圣一样的说道,“世家震惊,儒道没落!” 原来他就是这场事件的见证者,虽然不曾亲眼所见,但也远远观望。 张鸣呢喃道:“是啊,师父想问的根本不是树腐朽了怎么办,而是在问这个大晋皇朝世家门阀腐朽了怎么办?” “儒道、书院向来由世家把持,是他们长盛不衰的保障,无时无刻不在源源不断的向朝堂、军部输送血液。” “儒家不败,则世家不倒!天下百姓和寒门学子也永无出头之日!” 他轻声说着,像是第一次认识自己这位师父,旁边众人听得怔住。 原来太虚子是这样一个人? 李密摇摇头,说道:“我倒觉得他不全是为了世家和儒家,他眼里的光至今还透过重重岁月震撼着我。” 他低下头,像是不敢正视那窗棱前已经离去的人,猜测道:“他想改变的,不是树,不是世家,也许是天下。” 张鸣一下子愣在当地。 脑海里,像是有晴天霹雳落下。 “也许师父想改变的是天下?” 他有些无法置信,“师父,我穿越之后,常常给你讲一些中二的故事,那人人平等、人人如龙的世界莫非感染了你,才让你一时热血,跑下山改变世界?” 此时此刻,他真的懵掉了。 说什么执棋者,说什么垂钓与饵,莫非一切的罪魁祸首本就是自己? “先生,请问您可知道,我师父与浩然圣人辩论之后的事?” 他突然问道。 这一刻,他对一切开始怀疑,重新有了认知,也重新有了疑惑。 这里面,就包括师父的死因! 他真的是病死的吗? 可是,李密微微摇头,说道:“没有,自那之后,杳无音信。” 张鸣有些失落,问道:“那您可听说最近涿光山灵枢观的事?” 李密又摇摇头,说道:“小牛知道,老夫闭门读书,鲜少外出。这天下的事,有天下人管,与老夫无关了。” 他沙哑的语气里,有迟暮的感叹。 这人老了,也没必要操心了。 毕竟还在的朋友,还认识的伙伴,也都如太虚子一样一个个消失不见了。 “多谢先生告知家师之事!” 张鸣起身,恭敬的说道。 李密摆摆手,示意这不算什么。 可是张鸣依然保持行礼的姿势,问道:“先生,贫道今日也有一问。” 李密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振。 曾小牛、郭香和尹雪也好奇的望过去,昔年太虚子道长在这里问过槐树的事,今日清徽道长效仿其师又要问什么? “但问无妨。” “敢问先生,这窗外的槐树既然已经砍了,贫道想种新树,该怎么种?” 第(3/3)页